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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我是妈?!

第一章 我是妈?!

酒红色——夕阳

树叶也是酒红色的吗?

王天抬起脑袋用稚嫩的小手遮在眼前,棕色瞳中孔泛着孩童的天真与懵懂,此外,还有这浓浓的期望——

似乎要耸入云霄的巨大枫树,夕阳下,她的影子将整片山顶遮住,只有在边缘的地方有一点点零散的光斑落在地上,映在草间,也随着枝叶一起浮动着。

“我想要你最上面的叶子~!”

稚嫩的声音在山顶的风中瞬间便消散了,但是小男孩没有再次重复,只是等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大树,他知道——她听见了。

哗——飒飒飒飒

风吹了很久,枫树的叶子像音符的海洋在王天的头顶翻涌,阳光在间隙中闪烁斑驳。

隐约间,透过枝叶的间隙,王天看见了

巨大的灰白色星球——

环绕着白色星环的巨大行星在天空中缓缓划过。

等到天想要看仔细的时候,一片枫叶却遮住了他的眼睛

……

“呼——”

“又做梦了......”

随手拉开窗帘,蝉声伴着阳光一起齐闯进了卧室,漫长暑假的第一天——开始了。

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,拿起手机瞟了一眼,黑色的屏幕上映着王天乱糟糟的头发以及他那勉强偏上的脸蛋——十一点十一分

“啊——光棍啊……”

……

洗漱完毕,王天终于从厨房的柜子里翻到了最后一袋方便面,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,王天利索的拆开包装将面饼一分为二,再将掉在案板上的面渣一粒一粒的捡进碗里,这才把手中的半块面饼放进了已经煮着的锅里。

这倒不是王天家里困难,只是因为王天的母亲依旧在城里打点着一家小服装店,而他的父亲则常年在外地工作,这就导致现在老家的两层小洋房就只有王天一个人。

终于,吃完“早饭”的王天重新回到了楼上,打开空调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,突然的漫长假期让一直忙着学习的王天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。

“我放假之前都计划着干什么来着?”

王天瞪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

吊灯上围着一圈菱形的玻璃,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上面,空调的风将菱形玻璃吹动——赤、橙、黄、绿

“赤、橙、黄、绿、蓝、靛、紫——呵呵,简单的物理学~~”

王天眉毛一挑,一副不屑的样子,但紧接着王天一愣,一个念头浮上心头,这个突然浮想的念头让王天一下子无法平静。

“要不要去找一找......”

王天从沙发上站起来,一边思索一边在客厅中走了几步,最后——
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~找找找还不行吗?真不知道为什么大脑和身体会这么不统一!!”

王天突然一阵自暴自弃似地吼了一句,随后就腾腾腾地跑下楼梯来到一楼客厅,径直走进了储物间。

这里放着王天儿时的物品,来到门前,王天却犹豫了。

就是这么狗血,四年前离开老家去城市里上学之后王天就再也没有打开过这扇门,而父母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里,木门的扶手上甚至已经能看见一层厚厚的灰尘。

“要不要擦一擦?或者再找个吸尘器、口罩什么的?”

王天一歪脑袋,口中念叨着,原来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怕开门的时候灰太大,会把刚洗过的头给弄脏了......

揉了揉脸,想到要找齐这些东西所花费的功夫之后,王天最终还是顺从了身体,大脑的指令还没走出中枢神经就被掐灭了。

深深吸了一口气,王天捏住鼻子,右腿后撤,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把手的侧面轻轻一扭——

嘭——

很轻的空气对流声从门缝中传出,见到并没有想象中灰尘遍地的场景,王天才收回了警备动作,重新站到门前。

抬手轻推

吱——————

漫长的摩擦声响起,时隔四年之后,储物间再次被王天打开。

中午的太阳照不到储物间的窗户,但是并不妨碍阳光来这里休息,朦胧的光中浮着点点灰尘,王天一踏进储物间,轻缓的动作依然惊动了阳光的玩伴——细密的灰尘在跳跃着,躲进了光辉中。

“我记得~~是在这里…”

王天凭着记忆来到窗户下的纸箱前,轻轻打开箱子,又一片灰尘惊起。

封面已经发黄的书本躺在杂物的最上面,一尘不染。

《子不语》

“——子不语”

王天慢慢拾起那本书,硬质的封面上纯白的封底被时间染上黄昏色,其上三个黑色楷体小子显得尤为鲜艳。

轻启封面——

“好久不见…”

黑白相间的扉页之间,金色的枫叶飘然浮现。

合上书页,王天走出储物间重新回到楼上。

躺回沙发,看了一眼手中的《子不语》,王天从扉页中抽出枫叶。这片来自模糊记忆中的事物一直贯穿着王天的童年与现在,从记忆清晰的地方她就在这书里,刚才的一时兴起让王天再次与她相遇,却仍旧是毫无头绪——这片十多年都不曾变化的枫叶。

“唉——看书看书!!”

将枫叶放在茶几上,王天不再去想那些让他脑仁疼的事情,于是侧身一躺看起手中的《子不语》来,虽然这本书已经买了七年之久,但是王天还没有真正读过它,毕竟作为小学生的王天还读不懂这种书,要不是当初学校要求要读课外书,王天根本就不会去买。

“怪、力、乱、神,子所不语也,然龙血、鬼车,《系词》语之;玄鸟生商,牛羊饲祭,《雅》…………”

“呼——”

“呼————”

“呜呜呜——”

“嘿嘿嘿——呼——”

“嗯…?”

隐约间,王天觉得呼吸有些困难,越来越困难,每一次呼气胸口就像有什么在往下压,一次次地挤压着自己的胸腔,终于,王天被憋得睁开了眼睛——

“哈————呼————哈——呼——哈?!”

“啊——?哦~!你好!!”

“妈妈!!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“等等!”

王天伸手示意面前这个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不要说话,随后重新慢慢躺下,闭上眼睛调整呼吸——

“妈妈?”

“……为什么幻觉的女孩会叫我妈妈?”

王天再次睁开眼睛,面前的女孩依旧没有消失,而是侧着头看着自己,黑色的眼睛一闪一闪那其中的光彩分明是小孩子看自己母亲的神色!

在这种目光下,王天不由得身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——

“幸好,还没有~”

再确认自己没有问题之后,王天又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女孩身上,而女孩也兴致勃勃地看着王天,一时间四目相对沉默无言

——捏——再捏——

“妈妈你干什么啊?”

女孩有些不满地将脖子后仰,躲开王天在自己脸蛋上肆虐的手,嘟起小嘴:“妈妈你再这样——我可就要吃奶了!!”

“好好好!”

王天急忙摆手,飞快地将右手放回身后,额头上冒出几条黑线

【麻蛋,要真的被吃奶那就哦摩西罗伊了!】

想到这里,王天长出了一口气,目前看来女孩是真实存在的了,毕竟身上的重量和刚才的手感都是真的,想到这里,王天轻轻摇了摇头,看着女孩问:“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?”

王天才不信强迫症的自己检查了三次的大门会没锁好,然后刚好就有这么一个蠢萌的女孩跑进来了;当然他更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女孩会爬上二楼的阳台再溜进来,然后趴在自己身上叫自己妈!

“我?”女孩似乎有些意外,显然“妈妈”的问题让她有些奇怪

【为什么妈妈会问这个问题呢?】

“我当然是妈妈生下来的啊~~”

“我才没有!!!”王天一下子打断女孩的话,吐槽道:“你看我这样像会生孩子的吗?而且还这么大!!!我自己都不知道诶!!!”

“诶?!不行吗?”

女孩歪起脑袋看着王天,思索了一会才问:“那我是妈妈捡的吗?”语气中似乎有悲伤的味道。

“……”

【要怎么办?如果我说不是她是不是会哭出来?】

王天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,然后还跳了进去。

“我们能先不聊这个问题吗?”

王天决定从坑里先爬出来。

“好的,妈妈!”

刚从坑里爬出来的王天就感觉自己被刺了一剑。

“啊——!”

王天伸手揉了揉脸,长出一口气平复心情。

“算了算了”

王天摇摇头,慢慢坐起来。

女孩也从“趴在王天身上”变成了“坐在王天怀里”,察觉到这个姿势变化的女孩显得很开心,缩了缩身子又向王天怀里挤了挤,而王天就没有那么舒服了,做了一个只有男性同胞才懂的动作......

“要不,你先坐到沙发上怎么样?”

一番天人交战,王天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。

“妈妈不要我了吗?”

女孩仰起头,大大的黑色眼睛里闪烁着朦胧的光,让人见之心痛。

【你这是开了特效吧!!】

王天在心中大声吐槽,很想给老天一个中指。

“……那就这样吧......”

王天索性放弃了抵抗,重新将话题扯回来:“你的名字是什么,为什么要叫我妈妈呢?”

抛开“今年几岁有无婚配”的扯淡想法,王天觉得还是弄清女孩的来历比较重要。

“我的名字?”女孩用手指着自己,愣了愣,然后有些奇怪地说:“妈妈还没有给我起名字啊~我也不知道诶!”

“……”

【我错了还不行吗,老天?】

王天给老天道了个歉,他现在真的觉得这是老天在跟自己开玩笑了,平白无故多出个女儿?自己还是妈?!!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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